【DMC丨但丁中心】血与火


Due海摸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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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CD机唱出破破烂烂的爵士乐,偶尔卡壳,好几次破音,听起来下一秒就要寿终正寝,但它居然撑住了,断断续续地演奏着上个世纪的经典。


至于这里为什么会有CD机?游戏背景不太在意这个——只要它足够应景。穿着红色皮衣的男人满意地拍了拍它,神情宽慰仿佛得见故人,好像刚刚那个用暴力维修它的人不是他似的。



恶魔们发出低吼,它们在那个人身上嗅到了奇异的气息,人类和某种疑似恶魔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最明显的是一种人类食物味道——它们不知道人类将之称作披萨,一种稀松平常的食物,味道一般,但足以抚平饥饿,其存在之于人类好比人类之于恶魔。



恶魔们蠢蠢欲动,困于魔界太久,它们已数百年未曾品尝人类的血肉,这个人类在它们眼里就像刚出炉的培根一样鲜美……血,血血血血!恶魔们吼叫着陷入狂喜,即将入口的大餐会有多美味?



“看起来是时候松松筋骨了。”男人仰头活动脖颈,他的骨头随之发出咔咔的声响,“该死,我早该换把好点儿的椅子。”



他嘟囔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午睡太久的颓废失业者,午睡姿势不对以至于扭到了脖子。本该是个可笑的画面,可恶魔们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危险,咆哮声变作低沉的威胁,一个个伏低身体,仿佛在戒备未知的敌人,即使四周只有它们的同类,和一个人类。



噢人类,人类。脆弱可口的食物,哪里需要它们戒备?它们迷惑而焦躁,对食物的渴望快要将这份谨慎压倒,可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它们用尖锐的爪子在焦土和石头上留下刻痕,试图找出危险的源头。



源头?恶魔良好的听力使它们听到了来自那个男人身体里的声音。咔,咔,咔,久未活动的人类关节就像锈住的机器,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它们啃食人骨的声音可比这响多了……但不对,有哪里不对,恶魔们包围着他发出威胁的吼叫,迟迟没有一扑而上。



男人懒洋洋地左右歪头活动关节,如他所说的那样,“松松筋骨”,可这副身体似乎与普通人类不太一样——他慢慢地直起腰背,那股懒散的气息逐渐从他身上褪下,就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他身上剥离。



他浑身的骨头逐渐响起,最后响成一片,好像一把精密的武器正在组装上膛。他明明不过是伸了个懒腰,可他身上的每一丝肌肉都好像钢铁的弓身那样绷紧了,展现出充满力量感的弧度。



不能再等了,危险的预感越来越清晰,恶魔们意识到事情不妙,直觉,或者它们专属的恶魔预感之类的东西正告诉他们——攻击!现在立刻,杀了那个人类!



恶魔们达成了共识。在平常这是一件很难的事,但现在它们每一个都明白“同伴们”正与自己做着相同的打算。它们一同吼叫,飞扑向中间的猎物。



男人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孔,好像要把那些烦人的噪音掏出来似的,“嗨嗨,安静点儿,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曲子——好吧,今天最喜欢的。”



紧接着他一脚踹开离他最近的那只恶魔,巨大的恶魔倒飞而出,飞射的角度好比一个被临空踢飞的皮球,撞上它身后的另外几只恶魔,让它们像桌球那样狼狈地散开。



“完美的开局。”收回腿眺望了一眼之后,他满意地点点头给出评价,两指一挥,用一句风骚的西班牙语致意道,“Adios.”



大剑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短短一瞬间内他俯身前冲连出数刀,黑血泼洒之中已将那只差点撞上CD机的恶魔拦腰斩断,被二等分的恶魔从两边经过了那堆快要散架的机器,连一丁点儿体液都没落在它身上,否则它大概会立马罢工。



但狂风席卷了它。男人高速的移动仿佛带起了一阵飓风,CD机再一次破音,发出比恶魔嘶嚎更难听的鬼叫,四周血浆翻滚如沸腾的岩浆,恶魔撞击地面震动如山崩地陷,碎肉横飞宛如肉质的炸弹爆开。



如果恶魔们能够听得懂人话,现在它们就会明白什么才是那个男人嘴里的“松松筋骨”——拜托,经典的乐曲就该为血与火伴奏。



枪口绽放火花。在滞空的刹那大剑从男人手中消失,双枪入手,他反身遥遥将那只准备偷袭的家伙打成碎肉,枪声为音乐奏出强烈的节拍,他一脚踢在某只恶魔的蠢脸上,借力翻身平稳落地,大剑已斩入它的脊椎,刃口边缘迸射血浆。



“嘿伙计,你恶心透了。”他嫌恶地抱怨。



他拔出刀,伴着过时的曲调踏过遍地残尸,在音乐的高潮中起跳、劈砍、斩杀,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他的身姿如同在满天红雨中舞蹈,落地时地狱的恶土溅起数米高的赤浪,他在血肉之雨中缓缓收刀,正如一舞终了。



音乐恰在此时稍显回缓,男人就像在演奏会上挥舞指挥棒似的打了几个拍子,剑自他手中消失,他揭下并不存在的帽子向“听众”们行礼示意。



剩余的恶魔们退缩了,它们终于认出了这个男人的味道。



那岂止是“疑似恶魔的味道”,那其中是数以千计的,甚至数之不尽的恶魔尸体的味道,它在此刻如此浓郁,裹挟着死亡和毁灭意味的气息席卷四方。


那是属于斯巴达之子的恐怖味道——



传奇恶魔猎人,但丁。



恐惧自黑暗中滋生。恶魔渴望力量和毁灭胜于进食,可拥有斯巴达姓氏的男人比它们更加好战。在魔界的传说中无数场战斗曾为这个姓氏加冕,传言里斯巴达之子惯于砍断恶魔的头颅,用它们的尸体擦拭刀面。



比起事实,传言当然要夸张或者说艺术那么一点,但它们绝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说恶魔们在见到那个男人时生出了围猎的狂喜,那么在那个瞬间,猎物正与它们同等欣喜。



恐惧亦是恶魔们的力量之源,它们曾以此为食,现在终于品尝到真正的恐惧。魔力翻涌着变异,它们自发向最强者靠拢,融化,结合,数十颗头组成凹凸不平的新生头颅,其余的部分翻滚着缠绕并黏合,胀大为丑陋且巨大的身躯。



恶魔的审美只为力量而生,它变得更强了,此外再不重要。



战意在那双冰蓝色的瞳孔中燃烧,“啊哈——”名为但丁的男人用惊喜的神色迎接这位全新的恶魔,“看看谁来了,我的老朋友发霉起司!”



他在恶魔的咆哮中侧身避过大泡的酸液,在攻击中穿梭着靠近了这块“发霉起司”,刀光劈开利爪泼洒脓液,当恶魔暴怒地跃起时他耸了耸肩。



“说真的,你有点眼熟,我保证我在桌子底下见过你。”



说话时他后退半步微微下蹲,一只手握住刀把收回,好像这把大剑在刀鞘里似的,可就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身形暴起,刀光划出刺眼的圆弧以恐怖的力量切割恶魔的身体。



在起跳的一瞬间他那看似与人类并无区别的双腿爆发出炮弹出膛般的力道,刹那间土石飞溅,在地狱坚硬的焦石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凹陷。



飞沙走石之中只留下一声畅快的怪叫,但丁已经携带着猛烈的冲击力一拳将恶魔击向更高的地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恶魔大张的獠牙被迫合上,“下颚”在巨力中变形扭曲,它整体失去平衡向后方缓慢翻滚,而魔力涌动之间但丁已凭空二次跃起于高空连续出拳,每一击都如拳击教科书般高速、精准、暴力,厚重的恶魔皮上带起波纹般的震动,它几乎要被临空打爆。



在升空的制高点时刀光轰然切过,恶魔停滞在空中,而后它从左肩——如果那部位能被称之为“肩”的话——到尾部一分为二,泼洒出大片浓腥的红黑液体。那颗尚且完整的混合头颅发出刺耳的尖嚎,它愤怒且惊恐。



它由数十只恶魔结合而成,却在几秒钟之内被打散并斩断。在落地之前,它就注定不再拥有重新黏合起来的机会。



但丁踩着恶魔的头颅降落地面,同时将一整个弹夹的子弹送进它的颅腔,枪声与恶魔的嘶吼连成一条高分贝的音域直线。



“你的质量似乎比看起来的差一点。”



枪声骤然停歇,但丁直起身,甩掉在枪口上蒸腾的恶魔血,“不用谢,坏掉的东西就该回厂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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