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状态不佳,可能会上线比较少,无法回复/回复不及时还请见谅】
嗷3:yinglongchi
大眼:雾从山上来
冲:应龙池

【渊旺】酒狂/手/夜袭


发在微博的小短打合集第二弹。都挺短的,彼此之间无关联。



1. 酒狂


夜风舒畅,月色清亮,诸葛渊兴之所至,提了两壶好酒,敲开客房的门,邀请李火旺对月小酌。


李火旺爽快应约,两人便坐在竹楼外的小院里对酌。


诸葛渊本以为与友人一同把酒言欢、月下长谈也算雅事一桩,没想到喝了两杯之后,话都还没说上两句呢,他那李兄就开始犯迷糊了,捏着酒杯眼睛发直,听他说什么都点头回应:“嗯!”“对……”


再过一会儿,李火旺又开始直勾勾地盯着诸葛渊发呆,诸葛渊合上折扇,在他面前晃一晃:“李兄,你可还识得小生是谁?”


李火旺眼睛跟着扇子转了几个来回,有点跟不上,不耐烦地甩了甩脑袋,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不高兴了:“我又没病,怎么不记得,你是诸葛渊啊!”


诸葛渊眨眨眼:“李兄自然是没病的,你这是醉了呀。”


“我醉了吗?我酒量是不大好。”李火旺皱眉想了一会儿,笃定道,“但现在还没醉,我脑袋清醒着呢,就是有点晕。”


诸葛渊轻笑:“好吧,李兄说没有,那就没有。趁月色尚好,咱们再多坐一会儿,你什么时候觉得困了,只管告诉小生就是。”


说着,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优哉游哉地独饮起来。


李火旺看看他的杯子,又看看自己的空杯:“你怎么不给我倒了?”


诸葛渊唔了一声:“小生忽然想起,这是家里最后两壶好酒了,再想喝到,就得出岛去买,所以不舍得给李兄喝了。”


太小气了!李火旺怒拍桌子,一探手把酒壶捞过来,自己满上了:“这有什么!等天亮了我就坐船出去给你买,给你买一大车回来!”


诸葛渊笑眯眯地看他说醉话:“李兄,这可是你说的,明日可不要不认账啊。”


李火旺喝完一杯,嫌酒杯太小,干脆对着壶灌了几口,喝完用袖子把嘴一擦:“我李火旺说到做到,不就是酒吗,你要多少我给你买多少,大不了用阳寿丹抵,还能欠你不成!”


诸葛渊饶有兴致:“哦?李兄竟如此豪迈,可若是小生的酒连阳寿丹也买不到呢?”


李火旺一愣,面色紧张起来:“你……你这是什么酒?”


诸葛渊故意摆出一副惊讶的神色:“原来李兄不知道,小生这酒可不一般,喝了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在外头可是千金难求啊。”


李火旺呆愣半晌,看着桌上自己刚刚豪饮时滴落下来的不少酒液,脸色越来越难看。


诸葛渊忍俊不禁,他用扇子挡着脸掩去笑意,正要告诉李火旺这酒里的药材都是他自己配的,不必为此费心,却见李火旺神色郑重地看着他:“诸葛兄,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阳寿丹你看不上,我杀人也没你厉害,但好歹能派上些用场,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告诉我,我就是这条命不要,也定会给你办成。”


诸葛渊一顿,方才他只是看李火旺醉得颇为可爱,想要逗他一逗,不想竟让李火旺这般郑重,这下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不禁扭过头去,惭愧地摇着扇子,诚心诚意道:“李兄不必如此,小生能有李兄这样的朋友,已是天大的幸事,怎会让李兄为我犯险?再说……这两壶酒其实是小生自己酿的,说千金难求,不过是小生不曾拿出去卖过罢了……”


诸葛渊诚心道歉,垂眸说了半晌,李火旺却始终没有回应,半晌没有理他。诸葛渊心生不安,难道李兄真生气了?可他抬头一看,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李火旺抱着酒壶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呼吸绵长,显然是睡得正香呢。


李火旺醉得快,醒得也快,这一觉只睡了十来分钟,他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耳边传来幽幽的琴声,曲调怪异却说不上难听,可这大晚上的,哪儿来的琴声?李火旺心中一紧,徒然清醒过来,在石桌边坐直,身上披的一件外袍就要滑落下去,他赶紧拉住一看,认出是诸葛渊的。


桌边不见诸葛渊的身影,李火旺紧张地四下里一看,却见诸葛渊正盘腿坐在竹林边的石板上,腿上放着一张琴,琴音悠悠地自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流淌出来,连成一串古拙动人的曲调。


恰到此时,一曲终了。诸葛渊等了一等,等到余音渐散,便如同安抚仍在颤鸣的琴弦一般,收势抚弦。


一时间,万籁俱寂。诸葛渊怡然自若地看了李火旺一眼,打趣道:“李兄可算是醒了,方才小生有幸见识了玉山自倒,深感无以为报,只好以一曲《酒狂》相赠,献丑了。”


李火旺:“啊,哦……啊?”




2. 手


白蜡枪和软剑都是讲究巧劲的武器,软剑比白蜡枪更难,稍不注意便会伤及自身。教诸葛渊习武的师父正是看他枪使得不错,才肯教他更难以操控的软剑,要他既可举重若轻,亦可举轻若重。


诸葛渊每天都起得很早,起床后先晨练。小时候练枪法,长大了练剑法,练完再晨读。经年累月,他的手上有习武磨出来的薄茧,不像李火旺想象中那么软。


他在岸边蹲下,向水里的李火旺伸出手,李火旺探手过去,诸葛渊就抓住了他。那只手温暖有力,将李火旺拉起来,就像拉起一只空桶那么轻松。此后,李火旺开始注意他的手。


诸葛渊身材高大,骨架大,手也比李火旺的大些。他的手骨节分明,肤色白皙,因此青筋明显。右手有笔茧,狼毫在他手中勾出洒脱飘逸的笔画,字句皆有神韵,于纸上龙飞凤舞。左手有琴茧,抚琴时手指压住琴弦揉动,能按出让人心颤的音色。


他常年手执的折扇有尺一长短,李火旺拿在手里才发现,竟然比他印象中更大更沉,他别扭地拿着一扇,险些戳到脸上,但在诸葛渊手中,它轻盈如鸟的羽毛。


李火旺每每想起诸葛渊将他从水里拉出来的那一刻,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裹住。他的心剧烈地跳动,想要冲破胸腔,掉下悬崖,而那温暖有力的手掌从不收紧或是松开,它只是稳稳地接住了他,仿佛他的心也变作一片羽毛。




3. 夜袭


李火旺与诸葛渊同行至某地,暂居客栈,听闻一奇事。


这镇上有一规矩,天黑不能出门,睡觉不能锁门,若不遵守,便定然活不过当夜。


这规矩太奇怪,李火旺首先怀疑是坐忘道搞的鬼,其次才想到,还有可能是确有什么邪祟在作乱。


诸葛渊向来是随遇而安的,好像天底下什么事都算不上怪事。他听客栈伙计说了这规矩,只当作当地民俗,摇着扇子听得津津有味,还顺着这话题多问了几句,想要记下来,写进手记里。等到听说已有不少人因此惨死,传言非虚,他才认真地思索起来。


仔细一想,他跟李火旺从镇外一路走过来,所见到的人的确全都一副脸青面黑的鬼祟模样,应是担惊受怕了许久,夜里难以安眠所致。当然,这些人看在李火旺眼里,自然个个都是古怪可疑的。


诸葛渊行事洒脱,遇见此等民生疾苦,从来不吝出手相帮,他见李火旺已经警惕得快要抓着小二逼问起来,于是将人安抚下来,又将伙计应付过去,与李火旺相约在夜里一探究竟。


是夜,两人分住两屋,都锁了门,等着邪祟上门。


夜很长,李火旺等了许久,都没等来动静,心里渐渐开始担忧起来,心想自己这边没事,莫非邪祟去了诸葛兄那边?


他贴着墙听了半天,也听不见隔壁的动静,着急起来,心里不住地想,诸葛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他不会真睡着了吧?邪祟要是真来了可怎么办?


想了半天,李火旺还是坐不住了,开了门出去,探头一看,诸葛渊的那间房,房门竟然大开着。


李火旺大惊,诸葛兄说了会锁门等着邪祟,就一定不会开门,这门开着,不就是邪祟打开的!那……诸葛兄去了哪里?


李火旺心急如焚,悄无声息地提着铜钱剑摸进诸葛渊房间里,就看见黑暗中影影绰绰,床榻上隐约睡着个人。


他既怕诸葛渊出事,又怕其实根本没事,他不就平白打扰人睡觉了?于是屏息靠了过去。


靠近了一看,那床榻上用被子盖着个枕头,里面压根就没人。


那诸葛兄呢?李火旺心头一跳,剑一划就要把手臂骨头取出来,占卜诸葛渊去了哪里,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他拉住了。


诸葛渊小声唤他:“李兄,小生在这里呢。”


诸葛渊这才跟他解释,入夜之后,他见窗外月色大好,不由想到,既然规矩是不准关门也不准出门,那他出门寻找,说不定能快些将邪祟找到,也好早些回来告诉李火旺,让他好好歇息。想到这里,他便留了一幅画在房间里,出门夜游去了。


李火旺一进房间,诸葛渊就已经通过那幅画知晓了。


李火旺听了来龙去脉,大松口气,心想自己果然还是太大惊小怪了,诸葛兄可是能轻轻松松杀了发财的高手啊,哪里需要他来担心?


诸葛渊见他局促模样,以扇掩口,笑着赔罪:“小生心血来潮,仓促出行,没能跟李兄提前讲过,让李兄忧心至此,实在惭愧。”


李火旺更不好意思:“哪里哪里,诸葛兄找邪祟辛苦大半夜,我在房间里待着什么都没干,该惭愧的是我才对。”


两人都诚心诚意地看着彼此,话音落下,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时半会儿,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李火旺尴尬万分,又不想直接回自己房里,呆站了一小会儿后,诸葛渊善解人意地继续说起他的推想来。说他夜游许久,也没有看见任何异常,既然李兄也没发现,那这镇子上的传说,或许真是坐忘道留下的谎言。


李火旺:“哦哦,对哦,有道理,那咱们得想个法子,让镇里的人相信咱们啊……”


诸葛渊看着他皱着眉头思考的样子,笑道:“此事不急,半宿未睡,李兄也该倦了。只是小生忧心,若此地真有邪祟,只等着咱们放松警惕,那咱们不在一处,反而易生变故。李兄若不嫌弃,不妨就留在小生房中歇息吧。”


李火旺大脑宕机:“啊?”


诸葛渊也怔了一怔,赫然收扇拱手:“啊,是小生唐突了,只想着跟李兄秉烛夜话,抵足而眠,不曾想李兄已经乏了……”


李火旺反应过来:“我不乏,我完全不乏啊!”


两个人脱了外袍,钻进被子里,侧身躺着,眼睛亮亮地看着对方,活像是第一次出游,在旅店里跟朋友睡大通铺的小孩子似的,彼此都有些高兴,又不好跟对方讲出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说是秉烛夜谈,其实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火旺心里乱糟糟的,既想跟诸葛渊讨论该怎么破解坐忘道的谎言,又没法专心思考,只好在黑暗中跟诸葛渊干瞪眼。


诸葛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枕着那头长长的发丝,有小小一缕发梢翘起来,就支在他的脸上,他也没有发觉。


两个人对着发了许久的呆,诸葛渊忽然笑了起来:“李兄现在的严肃模样,倒好像小生是那邪祟一般。”


李火旺干笑:“对不起啊诸葛兄,我好久没跟别人一起睡觉了,实在有点不习惯。”


诸葛渊:“无妨无妨,小生也是一样。”


两个人一开了话闸,那丝若有若无的窘迫就消失无踪了,聊天也跟着顺畅起来。李火旺忽然觉得,盖着被子聊天跟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诸葛渊聊得困意绵绵,李火旺的耳朵突然听见了一点动静。


他猛然睁大眼睛,越过诸葛渊,看向黑暗中那扇关上的抽屉。诸葛渊一怔,眨了眨眼,了然地没有动身,而是安静地等待着。


却听“咚咚咚”三声,抽屉里像是有个小人儿在敲门一样,敲了几声。


这下连诸葛渊也听见了,他对着有些沉不住气的李火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口型道:“等它出来。”


李火旺点了点头,死盯着那抽屉,手已经握住他方才塞进枕头下的铜钱剑。


片刻之后,那抽屉慢慢地开了……


李火旺一闪身就扑了过去,一枚指甲已经钉子般将那影子洞穿,紧跟着铜钱剑一剑扎了下去,那影子惨叫一声,喷出大片的黑雾,从中分成两半,一半试图钻回抽屉,一半如老鼠般奔向锁上的房门。


诸葛渊自然不需李火旺提醒,一扬手,判官笔便出现在他手中,那笔尖向着即将钻进门缝里的影子一点,它就如一团墨迹般被吸入了狼毫之中。


“可惜了,”李火旺拎着半截尚在挣扎的黑影走过来,既松了口气,又不禁有些惋惜,“这次还真不是坐忘道!”


诸葛渊对着李火旺手上的东西瞧了瞧,也点头道:“原来是影子鬼,它们自身灵智不高,本该不会害人才是,恐怕是被什么精怪给利用了,让它专挑关门的人家进来,将人捂死在榻上,好让镇上家家户户都开着门,方便给它们吸食精气。”


李火旺咯咯咬牙:“还有这种精怪?这不就是把镇上的人全当作畜生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去把它们找出来杀了。”


诸葛渊叫住他:“李兄莫急,此事小生已经有办法了,你看着就行。”


说完,他将手中狼毫笔一甩,墨点恰好落在桌边的画卷上,那墨迹蠕动两下,自行化作一只鸽子模样,从画中扑腾出来,翅膀一扇,飞出了窗外。


“我让那影子鬼化作家鸽,它自然会去寻那些个精怪,放心,它们跑不掉的。”诸葛渊打了个响指,桌上的烛火便燃烧起来,他接过李火旺手中的黑影,放在火舌上一燎,那东西就惨叫着化作了一缕黑烟。


李火旺有些犹豫:“这就行了?我们不用跟着那鸽子追去看看?”


诸葛渊取出手帕擦了擦手,又换上干净的那面,倒上些许茶水,拉过李火旺的手来擦了擦,将他手上的血和影子鬼留下的污迹拭去。


“不过是些只敢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的精怪罢了,小生那鸽子足够对付。”诸葛渊说到这里,轻咳两声,有些不自在似的放下李火旺的手,又将他那柄扇子拿了起来,“再不歇下,天就要亮了,李兄,我们还是再睡会儿吧。”


李火旺一愣,这才想起来他还没跟诸葛渊睡够呢。虽说他们已经把影子鬼揪了出来,也没什么危险可言……但既然诸葛渊没赶他回自己房间,那他还有什么好害臊的!


“好,那咱们继续睡。”


他一头钻进榻上,装作闷头就睡的样子,等了一小会儿,听见身边的动静,诸葛渊也躺了上来。


耳朵太好有时候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李火旺听见两个人的胸腔里都咚咚咚的,半天没慢下来,不禁又有些咬牙切齿。


都怪那可恶的影子鬼,大晚上搞这一出,害得他和诸葛兄都要睡不着了!


第二日,李火旺醒过来才发现,他早在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这一觉还睡得挺好。而诸葛渊已经早早起身,带回了早点,正在桌边收拾画卷,见李火旺醒了,冲他一拱手。


“李兄,早啊。”


“诸葛兄早。”


李火旺揉揉眼睛,定睛一看,那本该画着沿途山水之景的画卷之上,赫然多出了两三只水墨的小兽,画面上还有一只漆黑的大鸟。


几只模样怪异的小兽好似被那大鸟追逐一般,在河岸边四散奔走,神态惊恐非常,可谓栩栩如生。


评论(14)
热度(452)
  1. 共2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应龙池 | Powered by LOFTER